第一季度国际收支：结构性新变化？

　　2018年4月底，国家外汇管理局公布了2018年第一季度国际收支平衡表初步数据。数据显示，我国国际收支与过去几个季度比，发生了明显调整，国际收支表结构呈现显著变化。

　　其中，最突出的特征是，我国经常账户季度数据呈现近17年来首次逆差，逆差绝对值为1794亿元人民币；与此同时，与前几个季度相比，刻画资本流动状况的非储备性质金融账户顺差3469亿元人民币，顺差规模进一步拉大。从经常项目相对规模来看，经常账户与GDP的比值自2014年以来，持续收缩，到2018年第一季度由正转负。

　　从具体分项指标来看，以美元计价的数据表明，2018年第一季度我国货物贸易顺差534亿美元，服务贸易逆差762亿美元，初次收入逆差28亿美元，二次收入逆差26亿美元。不难看出，此次经常账户发生重大调整的主要原因是我国货物贸易顺差的缩小与服务贸易逆差的拉大。

　　货物贸易顺差缩小的原因得益于中国商品进口的持续增长，全球经济复苏向好的基本面拉动了外部需求，内需的提升及消费结构的升级也促使进口部门增长速度加快。同时，从服务贸易逆差细分项来看，旅行、交通运输和知识产权是服务贸易逆差的主要贡献因素，逆差绝对值分别为4101亿美元、969亿美元和490亿美元。旅行逆差增长尤为明显，这反映了中国居民境外旅游和留学海外花费的显著上升及外国居民在中国花销的持续下降。此外，运输和知识产权的持续逆差也反映了中国服务贸易结构的根本问题，在此领域中国缺乏相对的比较优势。

　　尽管资本与金融账户细分项的详细数据并未完全披露，但是与2017年第四季度相比，非储备性质金融账户的顺差进一步扩大，其中直接投资净流入达502亿美元，跨境资本延续净流入态势。

　　诚然，第一季度国际收支结构的调整某种程度折射出季节性周期性因素，但笔者认为造成其原因还包括：第一，劳动密集型产品出口比值的显著下降，出口总体量在稳步上升，这反映了中国对外贸易的结构性改善；第二，中国第一季度最终消费对经济增长贡献率为58.8%，同时进口比出口增速高出4.3%，这一定程度上说明消费已成为拉动中国经济的重要马车，以及中国内需与外需的轮动替代与置换；第三，在人民币汇率双向波动的背景下，市场上不易形成对人民币汇率的单边贬值预期，进而使跨境资本流动状况显著改善；第四，央行近年来资本管制的措施取得明显成效，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呈现下降趋势。

　　但是，关于“经常账户逆差、资本和金融账户顺差”格局是否得以长期形成，笔者认为虽然中国经常账户与GDP的收缩是不争的事实，但未来中国国际收支状况依然面临不确定性：首先，中国一直致力于提升出口层级、优化贸易结构，服务业增加值占比已超过50%，在此条件下服务贸易逆差势必会收窄；其次，近年来国际收支平衡表中“误差与遗漏项”净流出规模仍然显著，再加上经常账户服务贸易逆差接连创下季度新高，不禁让人担忧背后可能存在的资本外流；再其次，考虑到中美贸易摩擦的不断升级、全球资本市场风险溢价的上升、地缘冲突频率的增加、中国金融市场开放的一系列周期性和政策性因素，国际收支状况长期看来难言结构性改善。

　　从国际收支平衡表视角看黄金储备与黄金资产前景

　　据央行公布的最新数据显示，截至2018年4月末，中国黄金储备达5924万盎司，与3月末持平。中国成为全球第六大黄金储备国，长期以来，国际收支平衡表中黄金储备占储备资产的比例也趋于稳定。由于人民币尚未实现完全可兑换，与美国、德国、意大利和法国等完全可兑换国家相比，中国外汇储备占比较高、黄金储备比例相对较低。随着人民币国际化的推进，黄金储备在储备资产的地位将会进一步提升。

　　此外，中国第一季度国际收支状况也反映了大宗商品面临外部环境的变化，或许利好黄金市场。总体而言，黄金及系列产品进出口规模及贸易占比相对较稳定，我们更应该关注黄金的投资属性。由于黄金具有避险的金融属性，特别是全球金融市场波动性上升的情景下，持有黄金资产具有保值增值的作用，未来黄金交易量可能会显著上升。毕竟，在全球经济增长分化、金融资产震荡的当下，黄金可能成为为数不多“确定”的优质资产。

　　（作者为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博士生）